新京报快讯（记者 于音）据法国24电视台报道，当地时间5月14日，法国教育部长让-米歇尔·布兰科正式向法国参议院提交教育改革法案。该法案提出“义务教育年龄提前至3岁”、“经济困难学生可成为实习教师”等旨在解决社会不公平问题的措施，引发质疑。
2018年11月12日，法国教师举行罢工游行，抗议教改法案。图为抗议者当天举着写有“向布兰科的改革说不”字样的横幅。图源：法新社
争议焦点：强制降低儿童入学年龄更多是“噱头”
布兰科的法案被戏称为“重新信任学校法案”。该法案于去年提出，今年2月在法国国民议会获得初步通过。
法案规定，法国儿童须从3岁起接受义务教育，引发法国社会大范围讨论。如法案最终获得通过，法国将自1882年以来首次降低儿童入学年龄。
目前，法国儿童须从6岁开始上小学。法国《解放报》指出，97.6%的3岁法国儿童已经在幼儿园接受教育，因此，这项举措仅会影响到剩余约2.6万名儿童。但欧洲媒体“the local”援引官方数据指出，在巴黎，有93%的3岁儿童已经上学，而在法国最大岛屿科西嘉岛，这一比例为87%。在法国的海外领地，3岁儿童的入学比例仅为70%。
法国总统马克龙2018年3月表示，希望教改法案能够纠正这一“令人无法接受的差异”。他指出，在一些贫困地区，由于家长无力承担孩子的伙食费，下午就不再把孩子送回幼儿园。
让马克龙担忧的不止是贫困地区儿童的教育问题。他表示，法国的核心价值是在学校里通过教育培养起来的，降低义务教育年龄能帮助更多法国年轻人远离恐怖主义。
不少法国教师对义务教育提前持欢迎态度，但他们担心，这一新措施没有充足的财政保障。法国小学教师主要工会SNUIpp-FSU认为，法案仅“对私立学校来说是利好消息”。“如果幼儿园成为义务教育，私立学校将自动从地方政府获得资金，但是公立学校将不会得到那么多的公共资金。”SNUIpp-FSU联合秘书长弗朗塞特·波皮诺说。
也有人认为，该新措施影响的范围很小，因此是“象征性的”。据路透社报道，法国第二大教师工会UNSA教育秘书长弗莱德雷克·马查德表示，该措施的“噱头”比“实质性内容”多，只是为了吸引舆论目光。
经济困难学生当“实习教师”被指不靠谱
除降低义务教育起始年龄外，法案中对于实习教师资格的规定也引发争议。法案规定，因经济原因难以完成学业的学生，可经“职业前训练计划”成为实习教师。这类学生将“半工半读”，每周花2天半的时间接受职业训练。
工会担心，雇佣“实习教师”将成为应付教师短缺或临时缺席的手段。“这就像学徒在学了几次如何操控飞机后就成为飞行员。你愿意搭他的飞机吗？”波皮诺说。
法案还规定，教师有义务成为学生的“模范”，但工会认为这是对言论自由的挑战。“老师们有权保留自己的观点，这很正常，”波皮诺说。“教师也可以畅所欲言，同时不必担心遭到报复。新法案可能会让一些教师感到紧张。”法国政府回应称，新法案只会在保障公务员言论自由的现行法律框架下施行。
此外，法案拟废除“校长”这一职务。法国工会认为，这是在变向减少公务员数量。布兰科3月在法国《巴黎人报》刊文回应称，法案未“威胁到学校和校长之间的关系”，何况不会在全法所有学校实施废除“校长”的措施。“如果这项措施在法国各地实施，我完全理解人们的强烈抗议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这可能只涉及几十所学校。”
教育成马克龙“最新战场”，法国“第一夫人”来帮忙
“这项法案关注的是行政管理，而不是教育本身，”波皮诺说。“法案不仅没有解决社会不公平和排斥问题，还制造了新问题。”
倡导法国进行全面社会改革的“黄马甲”运动未有平息之势。马克龙4月25日晚召开长达两个半小时的“马拉松式”记者会，宣布一系列施政措施，主要涉及减税、工时、移民等议题，但示威仍未偃旗息鼓。
路透社称，教改法案的提出意味着马克龙将教育作为全面改革的“最新战场”，“法国第一夫人”也将参与其中。据法新社5月14日报道，马克龙夫人、退休教师碧姬将重返校园，在她协助设立的职业训练学校担任监督和教学职务，帮助辍学学生进入职场。
“如果你想解决社会不公平问题，你必须首先解决教育不公平问题，一切（改变）都得从最年轻的一代开始。”布兰科说，“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深刻的变革。”他强调，教改法案能够在传统的教学之外提高学生技能，应该早日出台。
不过，政府的一系列行动难以说服工会。SNUIpp-FSU呼吁法国教师、家长和当地官员在5月18日举行示威，反对该法案。
新京报记者 于音 编辑 白爽 校对 王心